今天下午罗马的新闻发布会，加斯佩里尼还是老样子，没什么花哨的开场白，也没给在场的记者们灌什么迷魂汤。谈到欧联杯的夺冠前景，他几乎是本能地就把调子降了下来。这很加斯佩里尼。我跟了他这么多年，从他在亚特兰大的时候就看他带队，这老头儿的哲学就是先把丑话说在前面。

“罗马正在努力建设中”，他这句话说得很实在。这不是什么外交辞令，而是对他执教思路最直白的概括。加斯佩里尼的足球，从来都不是即插即用，买几个大牌球星就能立刻出成绩的。他的体系对球员的战术理解力、体能储备和执行力要求极高。全场紧逼、高强度对抗、频繁的无球跑动，每个球员都是链条上的一环。想把这套东西灌输给一支全新的球队，尤其还是罗马这种自带光环和压力的队伍，没几个月磨合根本出不来效果。所以他说球队需要“更好地融合”、“把更多球员纳入阵容”，这话说得一点毛病没有。

他重点提了赛程，说罗马的赛程是“最困难的之一”。我看了下欧联杯小组赛的对手，主场打斯图加特和里尔，客场还有几个硬骨头。斯图加特上赛季在德甲什么表现，大家也看到了，跑动能力惊人；里尔在法甲向来是块难啃的骨头。更别提他口中那些“环境不友好”的客场，去东欧或者土耳其打比赛是什么体验，跑过这些线路的记者都懂。球迷的狂热、长途飞行的疲惫，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消耗。对于一支还在“建设中”的球队，连续遭遇这种硬仗，非常考验板凳深度和球队的韧性。一个不小心，赛季初期可能就直接崩盘了。

这种时候，球队最需要的就是阵容齐整。偏偏这时候，加斯佩里尼亲口确认：“迪巴拉和贝利？我想我们得等到国际比赛日之后才能看到他们了。”这消息比输一场球还让人难受。迪巴拉对这支罗马意味着什么，不言而喻。他是前场唯一能稳定拿住球、创造机会的核心。他的缺阵，不只是少了一个攻击点，而是整个前场进攻的发起点没了。加斯佩里尼的战术虽然强调整体，但同样需要爆点来解决问题。迪巴拉就是那个能在一片混乱中，用一次闪光改变局势的人。

至于贝利，他的速度和冲击力也是边路的重要补充。现在两个人都得等到国际比赛日之后，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几周，罗马不仅要应付联赛，还要在欧联杯这种硬仗里残阵出击。这笔账不好算。加斯佩里尼得在现有人员里挖潜，或者干脆调整打法，用更务实的方式去熬过这段困难期。这让我想起了几年前一些同样处于重建期的球队，一旦核心攻击手长期伤停，整个赛季的目标都可能要重新调整。足球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，一个关键球员的伤病，足以让所有宏伟蓝图都变成空中楼阁。

所以，加斯佩E里尼这番话听起来有点丧气，但其实是极度清醒的。他没有回避问题，而是把困难直接摊开在桌面上。这是一种姿态，既是告诉外界不要有过高期望，也是在给队内减压。他现在的工作，就像一个建筑师，图纸刚画好，地基还没打牢，结果就遇上了连续暴雨，还少了两个最重要的工匠。当务之急不是去想这栋楼封顶后有多漂亮，而是先保证地基别被冲垮。

接下来的比赛，对罗马来说，可能不会太好看。场面上或许会很挣扎，得不了几分也正常。但这就是加斯佩里尼的选择，他宁愿用几场比赛的磕磕绊绊，去换取整个体系的成型。他说的“一场一场地踢，未来的计划要晚些再制定”，就是这个意思。现在的每一分，都是在为迪巴拉他们回来之后，为球队真正进入正轨积攒资本。球迷可能不爱听这些，但作为教练，这是最负责任的做法。他的挑战才刚刚开始，真正的考验，恰恰就在这个看似没有希望的“国际比赛日之前”。